第119章
似乎是把门口环抱长腿板正坐着的人给忘了。 他在卫生间放温水洗脸, 门外窸窸窣窣的, 距离有点远, 不一会听见男人说:“我还在这儿呢。” 程澈手接水擦完脸,洗完擦干,踩着拖鞋出去, 隔着张桌子看了会:“我背你?” “好。”男人头点得很快:“谢谢。” 程澈转身离开:“自己起来或坐电梯下楼, 选一个。” 门那又是一阵窸窸窣窣,不一会男人就挪到了客厅沙发上, 头向后靠。 程澈翻出睡衣自己先去洗了个澡,水响了大概十来分钟,他拿着毛巾出来时,沙发上的人已经靠着睡着了。 呼吸均匀,就是皮肤发红,看着就不大舒服。 他歪脑袋边擦头发边看,擦完毛巾随手担椅背上。 秋天了,晚上凉。 这么光着睡一晚,别说喝了酒,就是钢筋铁骨也熬不住。 他经常盖的那条毯子洗了,晒在阳台上。 程澈绕过茶几去阳台取毯子,胳膊一抬,睡衣掀了起来,肚皮有点凉。 毯子取下来,他伸手对折,往男人身上盖,手刚搭上去,睡着的人就睁开了眼。 “你别在这睡,”程澈站起身:“……次卧有床。” 贺远川没说话,眼睛追着他看,好半天才操着哑嗓子开口:“我要洗澡。” 程澈上下看他一遍:“你……这样子能洗?” “不能的话,你会帮我洗吗?” “不会。” 贺远川说:“那能。” 程澈于是去卧室给他拿睡衣,也是上次那一套。 掏衣服时突然生出中怪异的错觉——尽管有意后退,这人还是悄无声息蛮横地渗入进了他的生活中来。 比如手里这件洗好了的睡衣,又比如柜子下那双没有收进去的拖鞋。 衣服递过去,男人接了,站起身歪歪扭扭朝浴室去。 也是轻车熟路,跟自己家似的熟稔。 酒喝多了,记性倒是挺好。 程澈盯着他的步子,一直盯到人踩着浴室的门边进去了。 门没关,他叹了口气。 三分钟后,浴室里“咣”的一声闷响,接着是男人的哼哼。 程澈跑过去看,贺远川脱了衣服,换下来的堆在架子上,人穿着条平角裤栽地上。 正捂着头,后面便是墙。 他心下一惊,几步上去把人扶起来,凑上去扒拉脑袋:“摔哪了?” “疼。”贺远川闭着眼说:“我摔了。” “我没瞎。”和醉酒的人无法沟通,他用手摸,摸到后脑勺侧边一点有块鼓起来的包。 估计是真摔得挺结实。 男人在他手心里拱着蹭,脑袋包也递上去蹭,气得程澈拍他下巴。 “包,包——”这么大一包,这人不知道疼的吗? 男人被拍完后老实了,表达诉求:“帮我洗澡。” “……”能不能就这样洗。 很快男人就告诉他,显然是不能。 贺远川坐起来,旁若无人地开始脱。 “你别——”程澈反应过来忙伸手,还是慢了一步,制止无效。 赤条条。 他脑袋轰隆一声响,一双眼睛胡乱往空中飘,不该看的全都看到了。 “冷。”男人说。 程澈黑着脸,抬手摁开暖灯,花洒试过水温后往男人身上浇。 “烫。” “烫死得了。”无力。 正面冲完,他有气无力:“转。” 贺远川就转过去,他给全身冲完,男人又发号施令:“沐浴液。” “用完了。”赶紧冲冲结束。 “有呢,”贺远川说:“我摸过了,重,别这么小气。” 程澈咬着牙咣咣挤了好几泵,胡乱抹上去,一面抹完男人自觉转身,他又给背上搓了点。 虽然但是。 怪好摸的。 服了。 “没抹匀——”男人又开始了:“我腿还没——” “你给我适可而止!”程澈忍无可忍,对着光洁的背“啪”就是泄愤的一巴掌。 贺远川再次老实,站那乖乖给冲。 冲干净泡沫后,程澈心力交瘁地扔给他一条浴巾:“……擦吧。” 他头也不回地出去,身后没动静,怕人再摔,没忍住回头。 刚一回头就抬眼,往天花板上看:“快点儿的,十二点了。” 贺远川披着浴巾飘出来了,问他:“我睡哪?” “次卧。” 贺远川“嗯”了声,人径直跟着他进了主卧门。 光脚没声音,程澈一回头吓一跳:“你干嘛?!” “我睡觉。”男人趴床上,浴巾一抖就散了,露出结实的肩背:“我不睡多,就睡这一小块。” 程澈站那看了他一会。 首先,他扛不动这样一个肌肉紧绷结实,且比他高半个头的成年男性。 其次。 和喝醉的人计较,怎么想都觉得没意义。 明天一大早,赶在这人酒醒之前他就开车走,远远离开此地。 今晚离谱的事儿又不差这一件。 算了。 程澈沉默着关了顶灯,上床躺好,男人蜷在床尾,真的不再动,说睡一小块就是一小块。 程澈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看了会,叹着说:“你不冷?”